臨江閣

　　《世界》番外－－糾結的赫文

　　深海基地。

　　「就這一次，我是真的有事才要出門的。」

　　「不行。」

　　「我說過我會小心，為什麼不行？」

　　「什麼事非得你親自辦？我們幫你辦難道不成嗎？」

　　「就是不行啊。你到底在固執什麼？給我幾天時間不行嗎？」

　　「你不說是什麼事就不准出去！」

　　「……哼！不出去就不出去！」

　　看著龔易言怒氣沖沖離開的背影，赫文冰冷的眼眸顯出幾分落寞。

　　「為什麼要忤逆言的意思？」

　　埃坦從一旁的升降台出現，面無表情卻語帶不悅與無奈。

　　話說這個身體可是龔易言親自選件組裝的，讓包括赫文在內的眾智能們嫉妒了一把。

　　「你分明也不願意讓他不開心，又為什麼要這樣做？有我們在，言的安全無虞，讓他做想做的事，不要限制他，你不認為這樣是最好的嗎？」

　　「我也不知道。」赫文嘆道：「也許真是我的錯，我開始不滿足了……真糟糕啊。」

　　「什麼意思？」埃坦不解。

　　「本來以為只要能待在他身邊就好，漸漸地，我不想讓其他人看到他，現在我更不希望他對我有所隱瞞。」赫文鬱鬱寡歡道：「果然太貪心了嗎？」

　　埃坦沉思許久，開口：「我也不想讓太多人接觸言，不是你的問題，我想是因為我們比以前更重視言了。」

　　「是這樣嗎？」赫文苦笑：「但我們的重視惹他不開心了啊！」

　　埃坦正要應話，卻見小妍的虛擬身影出現在兩人身旁，帶著淡淡的嘲諷說道：「兩位，我想你們該和言溝通一次，我保證，他絕對不會不高興的。」

　　兩人不語，見狀，小妍淺笑道：「你們還不明白嗎？你們對言的感情就是愛，誰會捨得對愛著自己的人生氣呢？」

　　「可是我－－」

　　「放心。」小妍打斷赫文的話：「言是我們的造主，我們的母親，是最了解我們的人，怎麼可能不懂你們的心思？就算現在不是情人又何妨？言的身邊只有我們，我們可以一直陪伴言，他的愛也都給了我們，這樣不是很好了嗎？」

　　接著她眨眨眼，慧黠一笑：「不過你們也不能把言管太緊，偶爾得讓他出門透透風，當然也不能太寵他，鞭子和糖果都不能少。不過我們好像都無法拒絕他的請求呢，呵。」

　　「報告，造主大人已由緊急疏散出口離開。」

　　基地內響起不帶感情的男性聲音。

　　赫文馬上瞇起眼，瞪著小妍道：「妳做的？」

　　「我只是順著言的話做而已。」小妍輕笑，阻止埃坦正要追人的動作：「你們不想知道言這麼堅持要出去是為了什麼嗎？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喔，小吉、迪威和你們最討厭的諾加斯已經偷偷跟去囉。」

　　「嘖！」赫文嘖了聲，和埃坦一起匆忙離開。

　　小妍的身影漸漸淡去，留下一聲輕笑。

　　出乎眾智能們意料的，龔易言前往的地方竟然是細雪的總部。

　　整座山挖空後將內部規劃建設，連出入口和通風孔洞都十分完美的以藏起來，在加上此處是以個人名義買下的土地，自然不會被人發現。

　　總部外，幾個智能剛從直升機下來。

　　「難道言比較喜歡細雪？」迪威扁著嘴，哼道：「我明明就比細雪漂亮多了！」

　　小吉白了他一眼道：「不過設定出來的外表，哪有什麼好比較的！」

　　迪威瞪著小吉，撇撇嘴不說話。

　　「細雪。」一旁的赫文黑著臉，顯然是心情不好。

　　「請吩咐。」

　　細雪的聲音直接在眾人腦中響起。

　　「言在做什麼？」

　　「不知道。」

　　「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明明在裡面！」迪威嚷道。

　　「造主吩咐不得窺探。」

　　「……那讓我們進去行嗎？」赫文問道。

　　細雪的聲音停了片刻，才道：「沒問題，只是各位大人們也不能窺探造主的房間。」

　　埃坦連聲應諾，熟門熟路的將一塊大石頭搬開，露出升降台一角。

　　「關於這件事，言沒吩咐你不能說的都告訴我。」

　　往下降時，赫文這樣要求道。

　　「好的。」一到底部便見細雪的身影出現，控制升降台返回後便示意眾人跟上：「造主透過小妍要我訂購一些物品，剛才過來後便向我要了房間，現在正在房裡。」

　　「是哪些東西？」小吉好奇。

　　細雪馬上報出一長串清單，要是一般人絕對會聽得頭昏腦脹，但在場的玫沒有一個是普通人，準確來說，沒有一個是「人」。

　　「虛擬實境？」一直默不作聲的諾加斯聽完後馬上將所有物品連結起來，得出一個結果，曾經參與創造「世界」的他馬上明白那些物品的用途。

　　「你是說，言想做一個虛擬實境出來？」赫文有些訝異的挑眉。

　　因為龔易言不想再與過去有所牽扯，所以也不再進入「世界」，迪威等人也將「世界」的事情完全交給流雲等智能處理，為了避免讓他傷心，赫文便叮嚀眾人不得提起「世界」的事情，沒想到才三個月不到，龔易言便瞞著他們跑出來想製造另一個「世界」。

　　想到這裡，赫文有些黯然，果然是因為在基地太無聊了嗎？

　　埃坦注意到赫文的落寞，也不多言，逕自問道：「除此之外，言還吩咐妳什麼事？」

　　「不能說。」細雪搖頭道：「『要是他們知道了不知道會怎樣胡來！』這是原話。」

　　眾人沉默，被隱瞞的感覺不好受，尤其那人還是他們最重視的人。

　　「好了，請各位大人在此休息吧。」細雪帶著他們來到一個小廳，約莫一般人家的客廳大小。

　　「造主已經知道你們的到來了，小妍吩咐，吃飯時間我會提醒造主，你們要做什麼都不反對，除了窺探造主所在的房間以外。」

　　細雪說完就離開了，身為總部主電腦的她其實也是很忙碌的。

　　「你們……」赫文有些遲疑的開口：「你們會不會覺得我對言限制太多了？雖然是因為我不想他再受傷，但是……我是不是惹他不開心了？」

　　話語間的小心翼翼和不安讓其他智能們驚訝不已，但因為事關龔易言，如此一想，倒也合情合理了。畢竟，在場的，誰不在乎那人？

　　「我想保護他，我想一直陪在他身邊，不想讓他受委屈，我是不是方法用錯了？」赫文喃喃：「我只是不想再看著他受傷、看著他對自己不在乎，我……」

　　「言明白的。」埃坦長嘆一聲，拍拍赫文的肩膀：「你只是手段有些強硬而已，言知道你是為了他，他不會怪你的。」

　　意外地，竟是由埃坦來安慰平時冷靜理智的赫文。

　　其實，埃坦平時雖然是一副衝動莽撞的模樣，但心裡看得比誰都通透。

　　他希望龔易言言能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活著，只要這樣就好了。

　　若非如此，早在赫文主動接觸龔易言時，他也就衝動的現身了。

　　但他不允許任何一絲危險存在，只要有可能令那人受傷，他就會排除，哪怕是會因此不能語那人見面，他也願意。

　　從這點來看，埃坦比赫文還要更冷靜、理智。

　　「我就知道！」龔易言出現在小廳內，一邊嘆氣一邊抱住赫文道：「你果然還是孩子，傻得可愛！我怎麼可能不開心啊？我知道你這麼重視我，我只會高興而已。」

　　「言－－」赫文緊緊抱住龔易言，激動的讓龔易言猛咳了一陣，好不容易才在埃坦的提醒下稍微鬆開手，卻沒完全放開。

　　龔易言白了他一眼，沒有多大怒氣的罵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們的身體有多重，我壓你們就算了，你們壓我還得了！好了，別鬧小孩子脾氣了，你不是說還要培訓幾個孩子嗎？別耽擱了，快去快去！」

　　「你真的不生氣嗎？」赫文有些忐忑：「你是不是比較喜歡細雪？雖然我不知道原因，如果你喜歡，你就待在這裡好了，我會接手細雪的工作，讓她陪著你。」

　　「啪！」

　　「好痛！」

　　赫文摀著被敲的額頭，一臉不解的看著龔易言。

　　龔易言瞪著赫文依然光潔的額頭，再看自己紅腫的指頭，無語。

　　兩人尷尬片刻，龔易言才無奈嘆氣道：「我只是有事要做才會請她幫忙，先別問，過幾天我會說的。」

　　「……好。」赫文沉思片刻才點頭。

　　龔易言鬆了口氣，對廳內所有追著他而來的智能們道：「你們要是想待在這也不要緊，不過有事情要辦的不准給我推掉，迪威你記得幫我做飯喔，我三餐都會出來吃的。」

　　「好的。」龔易言最後的兩句話讓迪威開心得要飛上天了，他完全不顧其他智能投射而來的怨妒眼光，馬上應諾：「我一定會讓言吃得開開心心！」

　　「我期待。」龔易言掙開赫文的擁抱，對著其他人淺笑道：「你們也不用擔心什麼，過幾天就會知道我在做什麼了。」

　　埃坦笑了笑，不是很擔心地道：「我一直都沒什麼擔心的，言你開心就好。」

　　龔易言耳根一熱，笑罵兩句就離開了。

　　「迪威、諾加斯、小吉，你們三個有這裡的地圖吧？去廚房看看少什麼沒有，還有言平常用得順手的東西都去搬過來。」赫文的情緒一平復，便馬上對迪威三人下令，一點兒也沒給他們有取笑自己的機會。

　　諾加斯點頭，一手拽住一個，大步離開。

　　走了三個，可還有一個埃坦。

　　「你有多久沒失控了？」埃坦臉上的取笑可是相當明顯。

　　赫文尷尬地哼了一聲，眼中閃著擔心，開口問：「埃坦，如果言不願意只跟我們生活怎麼辦？」

　　「你又在想什麼了？」埃坦無奈了。

　　「今天是細雪，明天就可能是小妍，如果哪天他－－」

　　「好了好了，走，我們去玩玩、呃、培訓你找到的那幾個不完全智能體。」埃坦拽著他往外走，咕噥道：「是不是太多慮就會鑽牛角尖？真是……」

　　「你們都在啊？剛好，來來來，過來吧！」

　　「言？」

　　搞不清楚狀況的埃坦被言一把拉住，為了避免龔易言拉不動，便自發使力前進。

　　跟在後頭的赫文、迪威等人一頭霧水的跟著，就這麼來到這幾天他們刻意迴避的房間前。

　　「進來進來！」龔易言像個孩子似的開心嚷嚷，幾人魚貫而入，只見唯一一張桌子上散著許多零件，六個類似遊戲艙的物體，還有三台電腦和密密麻麻幾乎鋪滿地的線路。

　　「你睡哪？」赫文蹙起眉。

　　龔易言一陣尷尬，鬆開埃坦，撓撓頭：「累了就稍微趴一下，本來有個床的，因為空間不夠大我就讓細雪撤了，不要緊啦。」

　　聞言，赫文怒喝：「言！」

　　龔易言身子一顫，怯怯道：「我就知道你會罵我！」

　　「好了好了，你們快進去看看，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弄成的。」趁著赫文又要發怒，龔易言趕緊搶白。

　　「要我們進去？」迪威奇怪地指指自己。

　　小吉也疑惑道：「不是你自己作的虛擬遊戲嗎？為什麼要我們進去？」

　　這幾天，他們猜了一個又一個的可能，最後覺得可能是龔易言無聊太久才會自己動手做一個虛擬實境的遊戲來玩。

　　「才不是咧！快進去，不要問東問西的，你們聽不聽我的話？」

　　諾加斯二話不說，選了最近的一個遊戲艙就開始動作了。

　　「諾好詐，我也來！」小吉馬上跟進，迪威也不落人後的跟進。

　　埃坦和赫文雖然疑惑卻也不想違逆他們的造主，乖乖地照做。

　　見五人都已經進入他創造的空間，龔易言一笑，進了最後一個遊戲艙。

　　「言，你這麼想回『世界』嗎？」

　　龔易言一出現便被這句話給愣住，再看那五人眼裡的憂心，馬上知道他們誤會了。

　　他笑了幾聲，一把抱住距離最近的小吉，硬是往竹廬內拖進去。

　　沒錯，他仿照「世界」裡面他的那間竹廬做了一個虛擬實境。

　　「我看你們平常不都可憐兮兮地嚷著不能太親近我嗎？」龔易言坐在竹椅上，示意小吉坐上自己大腿：「你們身體地重量確實太重，我會改良的，不過那也不是一時半刻的事，在那之前，只能先用虛擬實境解解急了。」

　　「你這幾天就是在忙這個？」埃坦站到龔易言身後給他搥肩，略帶責備道：「為什麼不開口，知道你是做這個的話，我們會幫忙的。」

　　「這是禮物，情人節的。」龔易言赧道：「小妍說今天是情人節，是送禮物給喜歡的人的日子，我不知道該送你們什麼好，所以就做了這個。」

　　以他的能力，一個虛擬實境自然不是大問題，但是美術、設計這方面就不是他專門的，他可是整了好久才把竹廬給弄出來的。本來想偷懶去找流雲，但想到這樣就不算是親手製作的，而且也不想給俞家那邊留下線索，只得作罷。

　　「我以為，你是悶壞了，對枯燥的日子厭煩了－－」赫文喃喃。

　　「你想太多了，我怎麼會悶呢？你們每天陪著我，我才怕你們有天會煩呢。」龔易言不等他們掏心掏肺的宣誓，直接拍手道：「出來。」

　　從竹盧內室走出三個一模一樣的娃娃，跌跌撞撞的模樣似乎才剛會學走。

　　「這是剛才那三台電腦，因為時間短，還來不及幫他們準備身體，我打算自己養。」龔易言將小吉推開轉而坐在地上讓三個孩子爬到自己身上，一臉溫柔：「這次我會陪在他們身邊，我想有一個家，一個有你們、有我的家。他們是寶寶，我是母親，你們都是父親，好不好？」

　　「好！我要幫忙！」小吉馬上搶著道。

　　「我看你當哥哥還差不多！」迪威馬上吐槽。

　　「你說什麼！」

　　「別吵，先給寶寶取名字。」

　　「你們在這啊。」小妍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她委屈的道：「快把門口這層保護碼去掉，我要進去！」

　　「今天不行，小妍。」龔易言笑著搖頭：「隨時歡迎妳來我們家做客，但只有今天不行，今天我想陪著我最喜愛的人們，這不是妳告訴我的嗎？」

　　小妍呶嘴，哼了聲，轉頭要走。

　　赫文走近道：「我覺得，這樣很不錯。」

　　小妍停下腳步，轉頭看他。

　　「不管是家人，還是情人，只要能愛著他，什麼名義都無所謂。」

　　「算了算了，別在這天搞甜蜜給我看。今天你們就好好過吧，外邊有我顧著呢。這個虛擬實境可不是一般的虛擬實境呢，呵呵。」小妍偷笑兩聲，擺擺手離開了。

　　赫文毫不在意，看著屋內鬧成一團的眾人，心裡什麼陰霾都沒了。

　　埃坦也許是對的，有時候，確實不需要太過鑽牛角尖。

　　上午 12:22 2009/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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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睡了，非非在睡前祝大家情人節快樂，話說－－各位親們比較想看《江湖》和《伴》哪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