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閣

　　第五章　曩昔

　　「你們誰要跟她走的？」

　　我跟著兄姊們一字站開，問話的，是一個很少出現在家裡的男人，母親讓我們喊他爸爸。

　　爸爸的脾氣似乎很暴躁，總是呼來喝去，只要他出現，家裡上自大伯下至僕人都是戰戰兢兢，生怕在他面前出了半點差錯。

　　「不用問了。」母親的氣質一向高雅，傲然如梅，經霜不凋，即使現在有一個搶了她老公的女人站在她面前，她依然高傲美麗。

　　「何苦讓他們跟著我受苦？」

　　「對不起，我－－」那個跟在父親後面的女人想說話，卻被母親截去話頭。

　　「什麼也別說了。」母親的語氣很淡、很無謂，那女人看著父親，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母親在我們額上各都輕輕的吻了下，到我面前的時候甚至蹲了下來抱住我。

　　「小治、小樂、小珮……」輕輕一吻，母親喚著我的兄姊們，「小謁和小彥還小，你們要好好保護他們，知道嗎？」

　　再過兩月就滿十八的大哥握住我的手，別過臉，眼裡的水珠連成一線滑過臉頰。

　　「媽媽？」我看了看哥哥，再轉頭看微笑著的母親，周圍的氣氛相當凝重。

　　爸爸似乎有些愧疚，轉過身和那女人走遠了點，大哥用另一隻手掌胡亂抹臉，二哥和大姐互握的手顫抖著，三哥好像也覺得事情不妙，禁聲看了看兄姐，乖乖站在一旁。

　　「小彥，你乖，別叫我媽媽了。」母親摸了摸我的頭，「你一直都是最懂事的，明明這麼小，我卻覺得你最貼心，小彥，要乖乖聽哥哥姊姊的話，知道嗎？」

　　那笑容，明明是如三月春風般溫暖醉人，卻讓我莫名的不安，渾身發冷。

　　母親站起身，轉過身要走，我不知怎的，竟使力掙脫了大哥的手，衝過去抱住母親的腿。

　　「小彥？」母親似乎很訝異，轉過身看了愣在當地的大哥，對我道：「到小治那裡去，乖，聽話。」

　　「不要。」我死命抓住媽媽的長裙裙擺，擺頭晃腦道：「我要跟媽媽去！」

　　「小治，過來把小彥拉開。」母親嘆口氣，對大哥喚道。

　　「不准過來，不然我跟你切八段！」我對大哥吼道。

　　大哥似乎被我幼稚的語言嚇住了，真的站在當地不敢前行。

　　「小彥……」母親無奈，蹲下身拉開我的手握在掌心，「你知道跟我走的意思嗎？」

　　我搖頭，我只知道，要是不跟母親走，我絕對會後悔！

　　「唉……」母親無可奈何的嘆氣，注意到我另外一隻手又抓緊了她的裙子，哭笑不得的道：「我帶你走，乖，放開媽的裙子。」

　　聞言，我大喜，對著母親給了給燦爛的笑容，被母親牽住右手慢慢離開生長了六年的家，我還不時回頭對愣在當地的兄姊們揮手。

　　爸爸，那個應該是我至親的陌生人自始至終未曾再發一語。

　　而我，從那刻起，從俞文彥變成了龔易言，唯一的親人，是我的母親，龔惜君。

　　「哥、哥，醒醒，吃飯了。」我緩慢的睜眼，龔驥趴在床邊看著我，有點擔心的問道：「哥，你很累嗎？」

　　「沒事。」我笑笑，撐起身子下了床，捏了捏他鼻子，道：「你很喜歡那個林齊？」

　　龔驥微笑，點點頭，道：「他人很好的，雖然大家都說他擺架子，其實他只是不太喜歡吵鬧而已。」

　　「這樣啊。」我摸了摸他的頭髮，道：「吃飯吧，外公呢？」

　　「外公還是老樣子，一直躲在房裡，吃飯也不出來跟我一起吃。」龔驥有些生氣的道：「別理他，要不是哥，他哪有地方住，真是不知感恩！」

　　「他好歹是你外公，別這麼說他。」我搖頭，嘆道：「外公也是可憐人，我讓你跟他住就是想讓你陪他說說話，別對外公這麼有成見，嗯？」

　　「好啦。」龔驥哼了哼，轉了個話題道：「哥，我可不可以玩“世界＂？」

　　聽到這熟悉的名詞，我有點錯愕，看來這遊戲的知名度真的很高啊。

　　想了下，我便答應道：「剛好明天我要跟大哥他們見面，我會幫你拿帳號的，對了，那個林齊要玩嗎？」

　　其實我已經想好要將家裡那個多出來的帳號給龔驥了，我記得那個帳號有一次抽獎機會，給他試試手氣也好，至於小文，我想他應該買好普通帳號了，他從以前就愛玩網路遊戲，有這種好東西當然不會放過。

　　而且說實在的，要帳號對我來說一點也不困難，等會兒讓赫文向小吉說聲就解決了。

　　龔驥聽我問話，想也沒想就點頭道：「我會把他拉來玩的，帳號就拜託你了，哥。」

　　「好。我給你一個能抽獎的限量帳號，一個普通帳號，再幫你們弄兩台遊戲艙來，好不好？」

　　「當然好！」龔驥開心的衝到飯桌旁拉開椅子，把自己當成餐廳裡的服務生道：「請坐。」

　　我白了他一眼，坐下吃飯，想到後天就要見到大哥了，心情不免有些忐忑。

　　早上九點，我領著龔驥將林齊一家人接了回來，看著林齊的弟弟，林文一臉羨慕的看著赫文剛張羅過來的遊戲艙，我只好再讓赫文去申請一個，三個小鬼一邊瀏覽網頁一邊討論著，唔，或許該說是林齊看著他倆討論。

　　林齊的母親個頭嬌小，面色蒼白，有些營養不良的樣子，對我一個勁的道謝，我忙跟她說明工作內容來轉移話題。

　　「這怎麼行！包吃住還領這麼多的薪水已經很不應該了，怎麼能讓你交齊齊他們兩個的學費！不行！」

　　我才說完她就反應激烈的跳起來，三個孩子也看了過來，我有些尷尬的笑笑，道：「您別這麼激動，先坐下好嗎？」

　　林齊的母親，方靜這才重新坐下，我對龔驥他們揮揮手讓他們到二樓去挑房間，然後對方靜道：「不瞞您說，我希望您能將龔驥當成自己的孩子來疼愛，他小時候就失去父母，就算我再努力，依然沒有辦法給他一個母親的愛，而我的母親……」我停了下，「也因為要工作而無法顧及他，所以我私心希望您能給他我所無法給予的母愛。」

　　方靜沉默了下，我再道：「我外公也是，他無法接受母親過世的事實，以為我們都在欺騙他，我希望您能開導他。這是我的私心，我希望您能接受我的請求。」

　　「這不是私心。小言，你很累吧？」方靜抽了張面紙給我，挪到我身邊來輕輕抱住我，「讓人心疼的孩子，我不知道你以前的日子怎麼過的，以後有靜姨幫你，這裡永遠是你的家。」

　　我只感覺眼前霧濛濛一片，恍恍惚惚，似是回到母親懷抱，那無憂的童年，母親將我抱在懷裡，輕輕哼著不知名的小調，涼風吹過，正是好眠。

　　隔天一早，在客廳告別了靜姨，我趁著龔驥拉著那兩個新家人在二樓折騰時離開，一上車開了自動導航，副手席的赫文就說話了。

　　「主人為什麼只將他們三人設為一級貴賓而不是住戶？」

　　「防人之心不可無，況且如果我讓他們成為能行使大半權力的住戶，難保他們不會因此惹禍上身。」

　　「看來主人還是很貼心的，怕他們招風，才這樣設定。」

　　「……不要說這個了。你這樣亂跑沒問題嗎？」

　　「主人放心，我讓諾加斯幫忙頂著我的系統了。」

　　「你怎麼跟小吉他們一個樣，總喜歡欺負他。」

　　「沒這回事。」總不能說是因為諾加斯在“世界＂裡對主人過分的親近才惹他們不開心吧。「我很久沒見到您了，不能陪在您身邊是我最大的遺憾。」

　　「說什麼呢！你也是我的家人啊，要論跟我的相處時間，你比小吉還久不是嗎？」

　　但是您卻比較親近他們。赫文想起這些日子以來監看“世界＂的畫面，小吉他們直呼主人的名諱，還有對著主人撒嬌的舉止，讓他好幾次差點短路。

　　「怎麼了？」

　　發現主人一臉憂心的看著自己，赫文忙擺出從容的笑臉，「沒什麼，主人，我也能跟著您去見您兄長嗎？」

　　「可以是可以，但是這樣會有點擠。」這輛車是四人座，本來我和小吉他們三個是剛好，要是再加上赫文就不行了。

　　「不要緊，會有方法的。」赫文一臉神秘的笑笑，我還想問，卻發現車子已經停了，小吉和迪威正站在門口等我回來。

　　「言！」小吉開心的抱住我，迪威則有些畏懼的退了一步道：「為什麼他會在這？」

　　他看著的正是剛從車裡走出來的赫文。

　　「嗯？我不能來這？」赫文笑得溫和，迪威卻像是被北風掃過似的顫抖起來。

　　「沒有、沒有，你當然可以來！」迪威害怕的退了退，迅速轉身一溜煙跑回屋裡，我不明所以的看著赫文，後者對我淺淺一笑，踱到我身前低下頭在小吉耳邊吹氣，柔聲道：「小吉，你還要抱著主人多久呢？」

　　「哇啊！」小吉馬上尖叫一聲，放開我往屋裡逃，還一邊嚷著：「可惡的諾諾，竟然不告訴我們赫文會來！」

　　「他們怎麼了？」我整個人彷彿置身雲裡霧裡，完全在狀況外。

　　「沒什麼，看來他們是不打算跟主人您去了，我們直接走吧。」赫文將梳理整齊的長髮齊肩綁起，紮了個馬尾，相當紳士的開了後座的車門。

　　小吉和迪威馬上衝了出來，哇的一聲拉著我竄進後座。

　　赫文無所謂的聳肩，關上車門，繞到副手席的位置，對將整間屋子上鎖後才走來的諾加斯道：「諾，你開車，先去吃飯。」

　　諾加斯一聲不吭的開車，小吉和迪威如臨大敵緊摟住我的手臂，赫文從後照鏡看到我疑惑的表情，依然風雅笑道：「主人您放心，小少爺那邊我和諾都有放分身，不會出亂子的。我擅自約了造型師和服裝師，用餐後就能直接整裝，主人您不用費心這方面的問題。」

　　我說這赫文啊，我疑惑的根本不是這個好不好？我比較奇怪的是我家三個智能怎麼這麼怕你？

　　「你辦事我從沒不放心的。」我想想，還是別問好了，「對了，你也別喊我主人，就跟諾他們一樣喊我言吧。」

　　「是，言。」看不到赫文的表情，但他的聲音相當愉悅。

　　「小人得志……」迪威的咕噥很快就被赫文從後照鏡中掃來的“溫和＂目光給止住，扁著嘴一臉委屈的蹭了蹭我肩頭。

　　小吉也是一臉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兩個湊在一起竊竊私語，赫文看了幾眼，索性任他們說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他們的小動作，這些孩子！

　　不過我卻不知道，這些都只是他們做給我看的模樣，事實上，四個智能體早用他們獨有的方式溝通著。

　　小吉一邊撒嬌一邊傳出電波：「你知道了？」

　　赫文輕哼了聲：「當然。我從崔瓦（俞家的智慧管家）那裡拿了消息，情況不樂觀，他這幾天裡不斷高燒、退燒，就算一直打營養劑，俞文治的體力還是消耗很大。這先不說，那些雜碎呢？」

　　迪威第一個應道：「那幾間公司之前的案底和一些有的沒的我已經送給相關單位了，他們的電腦就那點能耐，我連折騰都不用折騰就乖乖自毀了。」

　　諾加斯接著道：「受雇的組織也已經撤去人手，為免再生是非，我暫時只讓人盯著，還沒出手。」

　　赫文想了想：「到俞家我們要做的事有三件。第一，將俞家的保安系統檢查、升級；第二，調用我們能用的資源讓俞文治在最快時間內恢復；第三，談判。」

　　「談判？」小吉不懂，「要談什麼？」

　　「代替言，取回他該擁有的。」赫文表情是微笑的，但卻讓小吉等盡皆意一寒，「我不會讓人負他的，絕不。」

　　那堅定，讓小吉和迪威同時一凜，諾加斯沒有表達任何意見，眼神卻和赫文一樣執著得可怕。

　　「歡迎彥少爺回府。」屬於崔瓦的，冷靜、不帶半絲情感的女音隨著大門打開而響起。

　　下午三點左右，我回到這個曾住過的「家」。

　　根據文仁堂哥告訴過我的指示來到一處聚會用的小廳，卻發現沒有任何人在。

　　不僅如此，整個宅邸的氣氛異常壓抑，平常四處走動，甚至聊天的傭人們數量明顯少了許多，而且舉止異常低調，就算看到我也不覺得驚奇，默默做著自己的工作。

　　「怎麼回事？」我拉住一個試圖離開的傭人，有些不解，有些莫名煩躁，「發生什麼事了？」

　　「四少爺……」那傭人認得我，不奇怪，我偶爾會應邀在他們口中的「老爺」外出時回來小聚，認得我也不是怪事。

　　我看著他，他支吾了半晌，才道：「大少爺受傷了，加上過度疲勞，現在發著高燒，昏迷不醒……」

　　話還沒說完，我就推開他了。

　　他說什麼？

　　大哥受傷？發燒？昏迷不醒？

　　「騙人……不行……」

　　『她本身就太過勞累，身體又差，才會時常貧血暈倒……』

　　從未忘過的畫面依然清晰，曾經有過的，發生在一樣至親至愛的人身上。

　　我踉蹌的退了兩步，跌坐在地，什麼都聽不進去了，腦袋裡那個憔悴的面容換上大哥，即將再次失去親人的恐懼籠罩著我，眼眶一熱，怔怔落淚。

　　莫非、莫非我會失去大哥？

　　『小彥，媽咪什麼都沒有了，只有小彥了……』

　　『小彥，這裡是我們的新家唷，雖然很小，但這裡是小彥跟媽咪的家唷！』

　　『對不起，小彥，媽咪連你的午餐費都交不出來……』

　　『媽咪找到工作了！小彥，高不高興？』

　　『小彥，有炸雞唷！嗯？什麼？……媽咪吃過了，這是小彥的唷！』

　　『媽咪今天領薪水唷，我們可以去吃大餐，小彥開不開心？』

　　『媽咪只是很想睡，小彥乖，讓媽咪睡一下，醒了就跟你玩唷！』

　　媽咪騙人……媽咪睡了好久、好久，媽咪再也不會醒了……我蜷起身子，彷彿仍如年幼時一樣的無助。

　　『小彥，我是你大哥喔，叫哥哥！』

　　『你怎麼又弄得髒兮兮的？會被罵喔！』

　　『小彥，大哥會把你接回來的，你要等我。』

　　『都是大哥的錯，你不要哭，大哥不會讓你一個人的，誰都不能欺負你，跟大哥回家好不好？』

　　『你過得好不好？為什麼不用大哥匯過去的錢？』

　　『過年回來一趟好不好？你不想見爸也可以，大哥想看看你，小彥，你最近好不好？』

　　『沒辦法呀，誰讓你是我弟弟呢？』

　　現在，連大哥都要睡了嗎？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啊！是誰要把他們帶走？

　　腦裡一片空白，小彥是誰？媽媽呢？誰是媽媽？大哥……大哥在哪？誰是大哥？

　　「言，站起來。」

　　誰在說話？

　　「走，我們去看你大哥，他沒事的，你來看他了，他一定很開心的。」

　　開心？誰？大哥嗎？

　　「來。」

　　手被握住了，身子被拖著走，好像還有誰抱著我的手臂。

　　「通知主屋那幾個少爺小姐，我們來了。」小吉看著赫文拉著我、迪威攙住我一邊身子、諾加斯跟在後頭警戒，淡淡的對牆上的監視器說話。

　　至於那個傭人，早被嚇跑了。

　　「小言，大姐讓我接你上去。」

　　在屬於大哥的小樓前，三哥正站在那，臉色有些疲倦。

　　「三哥……」我看著他，卻不知道在問誰的道：「大哥沒事對吧？」

　　「沒事，一定會沒事的。」他看了赫文一眼，又注意到其他三人，這四人中只有小吉他見過。

　　雖然對這些與弟弟同行的人是誰覺得納悶，但現在也不好問，只是看了幾眼就作罷。

　　我也沒去注意三哥的眼光，只是重複著沒事兩個字，像是要催眠自己一樣。

　　「三少爺。」三哥領著我們五人一路往上走，不少傭人對頹廢的我投以異樣眼光，但卻因為諾加斯那殺氣騰騰的模樣愣是沒人敢上前。

　　「大姐。」俞文謁湊到俞文珮身邊，小聲道：「小言狀況不太對勁，有點不穩，還有他身邊那幾個人我沒看過。」

　　俞文珮嗯了一聲，注意到一進房就愣著不動的我，秀眉蹙起。

　　「三少爺好，大少爺的狀況穩定下來了。」醫生不著痕跡的看了赫文一眼，然後對俞文謁道：「剛才已經給大少爺注射營養劑，只要睡一晚，明天早上醒了以後再調養幾天就行了，我先離開了。」

　　「謝謝，太感謝你們了。」俞文樂拉著我離開門口，讓醫生和護士們離去。

　　房裡其他人也很明顯的鬆了口氣，儘管他們對這突然冒出來的醫療團隊也是充滿不解。

　　「大哥沒事了嗎？」我緊握住赫文的手，雙眼看著躺在病床上吊點滴的大哥，有些蒼白的臉孔、明顯消瘦的臉頰，為什麼大哥會累成這樣？

　　「大哥沒事，你能放心了吧？」俞文樂注意到旁邊的赫文、迪威、諾加斯，這人他沒看過，是誰呢？

　　「那大哥什麼時候會醒？」我還是沒轉過視線，問道：「大哥會醒來，對不對？」

　　「大哥睡一下就會醒了。」俞文珮察覺到我的不對勁，走近我，拍拍我臉頰道：「小彥要乖，你看你現在多髒，讓二哥把你打理乾淨，然後你好好睡一覺，醒來的時候大哥也就醒了。」

　　我看著她，有些疑惑的轉頭，「赫文、諾、迪威、小吉，她說的是真的嗎？」

　　「小彥？」俞文珮傻住了，這語氣，好像小彥不認識她似的。

　　赫文看了俞文珮一眼，用另一隻手摸摸我的頭，笑著說：「真的，言相信我們的話吧？」

　　「嗯。」我點頭，對默默站在我身後的諾加斯三人道：「諾，我們回家，我要把自己整理乾淨再來找大哥，大哥最討厭看我這樣邋遢……」

　　「不用回家，我們在這處理就好。」小吉軟軟的童音響起，問向其他三位俞家的少爺小姐：「這裡有地方能讓言休息吧？」

　　俞文樂瞪了他一眼，才道：「我帶路，跟我來。」

　　「小威、諾，言交給你們兩個了。」赫文和小吉互換一眼，兩人選擇留下，而諾加斯和迪威也乾脆的點頭，待到房門關上，空氣便凝滯了。

　　『剛才那是細雪的人吧？』小吉對赫文用意識說道。

　　『嗯，細雪上次欠我個情。』

　　『難怪。對啦，他們不打算說話嗎？這樣我還不如去找言！』

　　『有點耐心。』

　　「小吉。」打破沉默的是俞文謁，「你是小吉對吧？」

　　小吉撇撇嘴，整一個沒水準的問題。

　　「有禮貌點，人家問你呢。」赫文挑眉睨了小吉一眼，然後無害且有禮的笑道：「我叫赫文，看樣子，你們似乎有很多問題想問？」

　　「第一，你是誰？」俞文珮阻止了俞文謁要說的話，瞇起眼問道。

　　「言的家人。」赫文和小吉相視笑笑，自我感覺良好的合音道：「下一題。」

　　俞文仁、俞文謁和俞文珮無言了，他們以為在玩益智猜謎嗎？還下一題？

　　「不願意說我也不勉強。」俞文珮整理了下情緒，轉移目標對小吉道：「那麼，為什麼你不是叫主人，而是喊言呢？」

　　「我樂意。」極欠扁的答出答案後，小吉那囂張得意的模樣讓人直想一頓暴打。

　　再次按耐情緒，俞文珮再問：「剛才的醫生和你們有關？」她沒錯過那些醫生護士離去前對赫文稍微點頭敬禮的動作。

　　「他們確實是我找來的，目的很簡單，我不想看言難過。」赫文說完，盯著若有所思的俞文珮，冷笑道：「不要想查出他們的行蹤，也不要想剽竊他們的知識技術，你們還惹不起。」

　　「你！」俞文謁一怒，差點撲上來，卻被俞文仁拉住，只得站在一旁瞪眼。

　　「感謝閣下援手，您說的事太失禮了，我們俞家想都沒想過。」

　　「希望真是如此。」

　　「這是當然。既然這群醫生與閣下有關，那麼這兩天幫著我們俞氏打擊雷遠和威世等集團的恩人您也知道囉？」

　　「那不是我的範圍。」赫文笑笑，「那是某些人不想讓言操心才做的。」

　　俞文珮臉色一變，旋又笑了笑，「閣下能否告知恩人的姓名？我想做個東，好好感謝各位恩人。」

　　「他們若有意，會自己跟妳聯繫的。」赫文擋了回去。

　　看著俞文珮眼裡的怒火，小吉賊笑了兩聲躲一旁繼續暗地入侵崔瓦的系統來檢查這棟房子的保安，沒辦法，太無聊啦，做點事殺殺時間唄。

　　俞文珮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俞文謁卻忍不住了。

　　「我想知道為什麼小言的反應會這麼奇怪。」俞文謁很是不解，那種像是世界末日來臨般的脆弱是怎麼回事？

　　問題一出，氣氛再次驟變，整個房間溫度像是突然下降十度似的寒冷。

　　「你們還敢問？」赫文的笑容溫雅依舊，卻讓人打了個冷顫，聲調從容依然，卻如北風刮骨，「你們有臉問？」

　　「為什麼不－－」

　　俞文謁才要反駁，卻被赫文看過來的眼神給嚇住，忙將剩下的話吞回肚裡。

　　那如黑曜般的眼睛深沉無底，像個黑洞般無止無盡，而裡頭蘊藏著的、強烈的、無邊的怒氣讓他恐懼。

　　「把你們那些可笑的計畫給我掐斷，不要讓我們發現任何你們打算傷害他的意圖，不要挑戰我們。」赫文笑的邪氣，拉開門逕自往外走。

　　小吉哼了聲，也離開了，門在兩人離開後自動關上，幾人以為是崔瓦也就沒在意。

　　「大姐，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俞文謁緊盯著俞文珮：「誰要對小言不利？」

　　「你懷疑我嗎？」俞文珮帶著不悅瞪了回去。

　　俞文仁趕緊出面圓場：「好了，你們都太累了，別太衝動，都去休息，明天的事還多著呢！今天我會顧著這裡，你們就都去休息吧。」

　　「嗯。」俞文謁很配合的點頭，說了聲晚安就離開房間了。

　　俞文珮沉思著，俞文仁搖搖頭嘆氣道：「收手吧，妳對小彥不是沒有感情的，何必這樣？」

　　「我……」俞文珮猶豫了下，咬咬唇，也離開了。

　　俞文仁沒有多說什麼，吩咐了在外頭待命的女傭幾句，便拉了把椅子在床頭坐下。

　　＿歡迎玩家　易言　進入世界＿

　　「小言、阿痕，安喔。」阿西用團頻問道：「大家都去做二轉任務了，你們呢？」

　　「我也去。」楓痕道：「順便逛逛合併後的公會。」

　　「外表跟裡面都很漂亮。」陶莉絲接著道：「都安喔。」

　　「安。」我回話：「我等龍天上了再一起去，約好了。」

　　「小言……」楓痕頓了頓，想說些什麼卻又止住，只道：「有事就喊我一聲。」

　　「嗯，放心好了。」我笑著說。

　　楓痕卻完全沒法放心。

　　＊＊＊

　　今天凌晨四點左右，還沉睡著的他是被警報系統給吵醒的。

　　趕到大哥的房門外時，赫然看到那扇門不知怎的扭曲了，中間凹了一大塊，很明顯是被撞開的。

　　小吉和那個叫赫文的，還有另外兩個沒接觸過的人神色各異的互視，而小言跪在床邊，完全不顧文仁堂哥驚駭的表情，抓住大哥吊著點滴的手搖晃。

　　「大哥、醒醒、大哥……」

　　聲音很輕，但是聽起來卻讓人覺得哀傷。

　　隨後趕到的是堂嫂、大姐、二哥、小妹。

　　「怎麼回事？」二哥搞不清狀況的問。

　　文仁堂哥走過來揮退後頭眾傭人，又將警報給停止後解釋道：「小言突然闖進來，說是要和大哥一起吃早餐。」

　　「那……這扇門是怎麼回事？」二哥指著那塊堅固無比，但如今卻被撞歪的金屬門。

　　「好像是那個人撞壞的。」文仁堂哥說道：「不怎麼說話，一臉嚴肅的那個。」

　　「這扇門我們會負責賠償的。」小吉似乎聽到他們的話，轉過視線道：「再半小時俞文治就會醒了，麻煩你們吩咐傭人準備早餐，或者廚房借我們使用一下。」

　　「我們準備。」文仁堂哥對二哥使了個眼色，二哥便先行離開去張羅，然後他又道：「賠償什麼的倒不用，但你們所說的半小時是確定的嗎？」

　　「嗯。」小吉點頭，「我們會勸言先離開，等俞文治醒來麻煩你們通知在哪裡吃飯。」

　　然後，就是一陣哄騙。

　　再然後，大哥真的醒了，雖然仍有些虛弱，但已經算是恢復了。

　　最後，在飯桌上，小言答應回家住，六點開機，他硬是陪著情緒有些異常的小弟等到了七點時小言的遊戲艙送來重新安裝好才上。

　　＊＊＊

　　「在想什麼？」七色小藥丸不知何時上線出現在楓痕身邊。

　　「別嚇人！」楓痕心有餘悸的瞪了她一眼，「妳不去做二轉任務？」

　　「我的任務要打小ＢＯＳＳ，等愁他們都從副本出來再說吧。」七色小藥丸笑笑，坐在一旁的台階上道：「何況總得有個幹部在吧，那幾個進副本的都沒法通訊，要是連我都去做任務，那團裡就沒人管事啦。」

　　「絲絲跟阿西不是在？」楓痕剛才分明看到他們兩個說話的。

　　「他們在冰島打怪，絲絲的二轉任務，要打滿五千隻，還得打五隻小王。」笑了聲，七色小藥丸幸災樂禍道：「阿西也要在那打怪，一樣五千隻，一樣五隻小王，不過兩個人不能組隊，嘖嘖，可憐的小倆口。」

　　楓痕無言，妳這哪是在可憐他們，分明開心的很。

　　「其他幾個都進副本去啦，副本不能通訊，剛才問了系統才知道的，對啦，你要是沒事就去抽獎吧，到西門找百寶老人，我剛抽到一個青銅級的戒指，加體力上限的，反正戒指也還沒裝滿就戴著了。」七色小藥丸揮了揮手讓峰痕注意到她手上那枚戒指。

　　「妳說那個回饋活動啊？」

　　「嗯，阿西抽到玫瑰花喔，送給絲絲，絲絲拿去賣店，竟然有十金幣耶！」

　　楓痕一臉黑線。

　　「絲絲抽到的是一個玄鐵級的法杖，屬性不錯，而且是套裝部件。」

　　「看來這抽獎沒我想的差啊！我還以為就送送藥水而已。」

　　「拿到藥水的人也不少啊，估計每十個人有七個是拿藥水走的。」

　　「……」

　　上線後，我在團裡說了幾句話，看了好友名單裡龍天的名字，給他發了個信說在塔姐那等他，關了所有頻道，包括外界通訊和密頻，傳送到蠻荒部落。

　　「小言？」塔塔看我走進，一聲不響的抱住她，有些疑惑的喊我，然後低聲笑了笑，輕拍著我的背：「怎麼啦？」

　　「嗯……」我將臉埋進她肩窩，發出無意義的咕噥聲。

　　塔姐也不再問，只是很有耐心的拍撫著我，鐵哥從鋪子後頭鑽出來問了幾句，塔姐應了幾聲，我便再聽得那清脆的打鐵聲不時響起，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心情好點沒？」

　　等我鬆開塔姐，不知該如何是好的看著地板時，塔姊爽朗笑著，硬是抬起我的臉，拿了一旁的淨布擦乾我臉上的眼淚，我臉紅的任她動作，慌得連手腳都不曉得該怎麼擺。

　　「那把姐姐加進好友吧。」塔塔看著一臉迷惑的我，不客氣的刮了我鼻子：「還有克尼尼他們，剛才阿鐵跟他們說你哭了，每個都吵著要過來看呢。」

　　「能加好友？」我拿出ＰＤＡ，果然看見好幾條類似的訊息。

　　＿ＮＰＣ　塔塔　對您發出好友邀請，是否同意？＿

　　＿ＮＰＣ　克尼尼　對您發出好友邀請，是否同意？＿

　　＿ＮＰＣ　鐵夫　對您發出好友邀請，是否同意？＿

　　＿ＮＰＣ　特勒斯　對您發出好友邀請，是否同意？＿

　　＿ＮＰＣ　薇　對您發出好友邀請，是否同意？＿

　　＿ＮＰＣ　凱恩　對您發出好友邀請，是否同意？＿

　　＿ＮＰＣ　凱列　對您發出好友邀請，是否同意？＿

　　＿ＮＰＣ　喬恩　對您發出好友邀請，是否同意？＿

　　＿ＮＰＣ　露希　對您發出好友邀請，是否同意？＿

　　＿ＮＰＣ　露娜　對您發出好友邀請，是否同意？＿

　　＿ＮＰＣ　哈因　對您發出好友邀請，是否同意？＿

　　我一直點選同意，然後發現有個頻道開了。

　　ＮＰＣ好友頻道。

　　塔塔在旁邊說是這次更新後開的，看來更新細目也沒將全部更新內容寫出來啊。

　　「小言，怎麼了？」溫柔的聲音來自特勒斯。

　　「是不是沒東西吃啊？我分你一點點乳酪蛋糕，一點點而已喔……」三句話不離甜點，這是克尼尼。

　　頓時黑線，要是真餓了，吃甜點能飽嗎？

　　「我給你送弓去，你看到一定會很開心。」哈因單純的想法。

　　「好孩子，願意跟我們說說嗎？」露希阿姨的聲音傳來些許溫暖。

　　「沒事。」我有些臉紅，多大的人了還讓別人操心。

　　「說說吧。」讓我驚訝的是，出聲勸我的是薇。

　　「真的沒什麼，不過是我大哥……」話一說出口，我就停不下來了，那種要再次失去親人的恐懼讓我脆弱了，此時，有人關心，有人願意傾聽，我沒法不去依賴這樣的溫柔。

　　等龍天上線，匆匆過來時已經近十點了，見到的是一群ＮＰＣ坐在凳上、地上聊天喝茶，而我被特勒斯半抱在懷裡睡著。

　　「怎麼回事？」龍天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的問。

　　「他累了，讓他睡一下吧。」特勒斯笑咪咪的道：「你是龍天？」

　　龍天不知道他為何這樣問，又見他似乎沒打算放手，不由瞇了瞇眼。

　　「我沒有惡意。」特勒斯再笑：「我只不過想跟你說幾句話而已。」

　　「這個手鐲給你，算是答謝你照顧我師弟。」特勒斯反手遞出一只手鐲，「裡頭都是些食物，給你們兩個吃，放在裡面能保鮮，不用擔心。」

　　龍天看了一眼，默默收了。

　　特勒斯看了看他表情，突然滿意的笑了。

　　「接下來的話我看沒必要說了，我先走了，塔塔，阿鐵，改天見了。」

　　「要走啦？」薇皺了皺眉敲了正睡著的我額頭：「麻煩的傢伙。」

　　「我會再過來看妳的。」露希握著露娜的手道。

　　「以後距離再遠我也能跟妳說說話了。」露娜雙眼泛紅。

　　「多虧小言。」

　　除了她們，還有凱恩、凱列兄弟也是一個勁兒敘舊。

　　「等等師父會發火，我先回去，你們要回去就找薇吧。」一陣白光，失去枕頭的我馬上落進龍天的懷裡。

　　克尼尼被留在新手村不能來，只因為他不像其他ＮＰＣ一樣有徒弟可以幫忙替著工作，他的徒弟壓根兒不歸他管的，而分身的話，很不巧的是現在暗之新手村已經分出了五萬個村子，這些村子都是他開分身在顧著，要真全放分身，距離又拉開，那他絕對撐不了多久。

　　而為何他們能離開村子，還得歸功於我。

　　塔塔買了一堆傳送符讓我用特勒斯的戒指送過去，特勒斯再到處發傳送符，結果一些沒事的ＮＰＣ都過來了，搞得像旅行團似的。

　　不過傳送符原來是可以給ＮＰＣ用的，新發現。

　　「都回去吧。」薇勸道：「反正以後能常來的，咱們不能翹班太久啊。」

　　幾個ＮＰＣ只得同意，薇將各個ＮＰＣ傳回原位，然後對塔塔說了些話，扔了個包裹在桌上也走了。

　　哈因跟露娜也沒多作停留，只讓塔塔照看我，就一前一後離開了。

　　「發生什麼事了？」龍天問向指揮鐵夫收拾殘局的塔塔：「那些不是新手村的ＮＰＣ嗎？」

　　「是啊。」塔塔坐下喝茶，連眼也沒抬，壓根兒不想回答。

　　「告訴我，剛才到底發生什麼事？」龍天不死心的再問。

　　「沒有什麼。」塔塔這擺明不合作的態度讓龍天無語，正想把我搖醒，卻聽塔塔阻止道：「先別叫他，讓他靠著桌睡，問你件事。」

　　龍天很配合的動作起來，塔塔看了看鐵夫，後者馬上憨笑著走上前問：「俺想問你，願不願意跟俺學打鐵。」

　　「……我學。」龍天雖然不知道緣由，卻也知道這遊戲的副職業在現在這階段是多麼難遇，這點從「神手榜」至今只有四名玩家就看得出來了。

　　「很好，那麼就接任務吧。」塔塔那個微笑讓龍天心底發毛，卻又沒法抵擋副職業的誘惑，只好接了任務。

　　「醒了？」

　　我睜眼，迷糊的應了聲，覺得有些悶熱，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裡似乎是塔姐他們店舖後邊，鐵哥打鐵的地方。

　　「龍天？」我看著那個和鐵哥一起站在鎔爐旁的人影，有些疑惑的看著塔姐。

　　「阿鐵教他鐵匠技能，對啦，小薇說這個小藥鼎送你。」

　　＊＊＊

　　物品：被封印的青鼎　

　　限制：藥師

　　說明：可提高製藥、煉藥效率

　　＊＊＊

　　「薇，謝啦。」我用ｎｐｃ好友頻道對薇道謝，她哼了聲沒回我其他的話。

　　「還有，你把訊息看一看。」塔塔提醒道。

　　我奇怪的瞥了她一眼，拿出ＰＤＡ打開團頻、友頻、密頻等該開的頻道。

　　阿愁他們好像還在做任務，現在已經下午一點多，看來二轉任務不是很好做，莉絲和阿西兩人也卡在最後一個小王，似乎是遇到難題了。

　　＿易言您好，由於您是第一位就職　藥師　的玩家，您有權決定是否公開此職業，請於現實時間二十四小時內至各城副職業公會回覆，逾時視同玩家自願放棄此權力。＿

　　＿易言您好，由於您是第一位就職　木匠　的玩家，您有權決定是否公開此職業，請於現實時間二十四小時內至各城副職業公會回覆，逾時視同玩家自願放棄此權力。＿

　　＿易言您好，由於您是第一位就職　獵人　的玩家，您有權決定是否公開此職業，請於現實時間二十四小時內至各城副職業公會回覆，逾時視同玩家自願放棄此權力。＿

　　＿易言您好，由於您是第一位就職　樵夫　的玩家，您有權決定是否公開此職業，請於現實時間二十四小時內至各城副職業公會回覆，逾時視同玩家自願放棄此權力。＿

　　翻到七點多上線時的訊息，我有些疑惑的打開自己的狀態。

　　＊＊＊
　　
　　ID：易言　LV.45

　　種族：精靈

　　性別：男

　　飽食度：50/100　（正常）

　　職業：弓手見習生

　　副職業一：藥師

　　副職業二：木匠

　　副職業三：獵人

　　副職業四：樵夫

　　信仰：暗

　　稱號：鳳凰使者、曙光、見習藥師、見習木匠、見習獵人、見習樵夫、薇的徒弟

　　聲望：14655

　　罪惡：0

　　＊＊＊

　　看來改版後副職業系統也做了很大的改動，一會兒得先去副職業公會逛逛。

　　「讓你久等了。」龍天滿頭大汗的走了過來，問：「快兩點了，要先下線吃飯嗎？」

　　「不用，我有補充維生液。」

　　不過沒想到我這麼能睡，我記得我八點半睡著的，到現在一點多，四個多小時，遊戲時間十六、七個小時，大半天啦。

　　「這個是你的。」龍天摘下手上一個金屬製的手鐲給我：「裡面有食物，一個叫特勒斯的ＮＰＣ給的，還有，剛才有給你喝點飲料維持飽食度，不過應該還是降了點。」

　　「師兄？」我不疑有他的接過，看了看裡頭的東西。

　　乳酪蛋糕、草莓蛋糕、巧克力雪糕、香草冰淇淋、紅豆羊羹、咖啡布蕾、……

　　難不成，師兄只會做甜點嗎？我無語的想起某個惡劣師父。

　　我拿出兩碗花生豆花讓龍天陪我一起吃，飽食度回復到70，正要問他有沒有時間陪我去趟副職業公會，系統公告就響了。

　　＿公告：玩家　末文　從明天起在副職業公會公開傳授　礦工　的職業技能，有志成為　礦工　的玩家們有福啦！＿

　　＿公告：玩家　小郡主　從明天起在副職業公會公開傳授　裁縫　的職業技能，有志成為　裁縫　的玩家們有福啦！＿

　　＿【廣播】由玩家　狂獸　發布的廣播：血色傭兵團公開招募任何有志於副業的玩家，尋找聲望榜上第一名的玩家，歡迎末文和小郡主加入我們血色。＿

　　＿【廣播】由玩家　小郡主　發布的廣播：呵，狂獸團長的好意我心領了。收蠶繭、草棉，意者密談。＿

　　＿公告：玩家　***　從明天起在副職業公會公開傳授　廚師　的職業技能，有志成為　廚師　的玩家們有福啦！＿

　　＿【廣播】由玩家　烏龍綠　發布的廣播：謝謝公開廚師的玩家。＿

　　＿公告：玩家　真愛無罪　為第一個完成第二階段轉職任務的玩家，系統獎勵聲望500。＿

　　＿【廣播】由玩家　細雨芭蕉　發布的廣播：輸你了。＿

　　＿公告：玩家　細雨芭蕉　為第二個完成第二階段轉職任務的玩家，系統獎勵聲望300。＿

　　＿【廣播】由玩家　真愛無罪　發布的廣播：承讓。小月兒還沒做完啊？＿

　　＿【廣播】由玩家　吟月　發布的廣播：來炎洞幫我打王啦，你們兩個沒良心的，嘯哥都來這幫我沒交任務了，你們還有臉搶第一！＿

　　＿【廣播】由玩家　細雨芭蕉　發布的廣播：座標給我，馬上到。＿

　　＿【廣播】由玩家　真愛無罪　發布的廣播：嘖，我只是不想打擾你們小倆口呀，真是不懂我的苦心……＿

　　＿【廣播】由玩家　雲嘯　發布的廣播：別廢話，快過來，二樓東邊炎台附近。＿

　　「小言，等等去副職業公會吧？」龍天看著我有些驚訝的眼神，笑著解釋道：「我是第一個鐵匠，我想公開。」

　　我打開排行榜，神手榜那欄。

　　＊＊＊

　　－－神手榜－－
   
　　ＩＤ 　階級 職業
　　***　　見習 廚師
　　*** 　見習 藥師
　　小郡主 見習 裁縫
　　末文　 見習 礦工
　　龍天　 見習 鐵匠
　　（從缺）
　　（從缺）
　　（從缺）
　　（從缺）
　　（從缺）

　　＊＊＊

　　「我也要公開。」我想了想，在ＮＰＣ好友頻道問了問，每個人都回說可以公開，只有薇說不行。

　　「為什麼不行？」

　　「總之不行就是了，不過藥劑師的技能隨你高興。」

　　「藥劑師？」

　　「你去公會一趟就知道了，藥劑師是歸我們藥師管轄的職業。」

　　「喔。」

　　「好了？」龍天身上的汗已經被系統刷掉了。

　　「抱歉，耽誤你時間。」我很愧疚的道。

　　龍天笑說不要緊，我們告別塔姐後就迅速找到傳送ＮＰＣ離開前往雲都。

　　直到我閉上眼睛等待傳送，我才想起我有個任務是要找蠻荒部落的村長，每次都忘記這個任務，看來只能下次啦。

　　下午 09:53 2008/5/30